段楚扬冷眼瞥着女秘书,淡淡回道:“吴秘书工作能力还不错,不该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起歹心,你可懂?晚会我自己出席,吴秘书下班吧。”
女秘书本就被化妆品弄得白白的脸更显苍白,厚重的粉像老化的墙壁一样簌簌地掉落,她慌乱地点头:“是的,总裁。”捂着脸跑了。
段楚扬撑着下巴,旋转着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已经第四天了,不是打不通就是关机,段楚扬垂首,喃喃自语道:“你在做什么?生气了?”
蓦地段楚扬的手僵在半空中,一颗心七上八下地晃着,这种情况……难道……他又一个人离开了吗?
段楚扬烦躁地把桌子上的文件全扫下地面,不淡定地来回踱着,整整四天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柳斯,你到底在nǎ里?
拿过手机,拨了个熟悉的号码,段楚扬急道:“帮我去我家看看柳斯在不在家,地址是xxx……”
颓然地摊在沙发上,段楚扬紧紧攥着手机,耳边仿佛回响着易柳斯的轻声软语。
——————————————————————————————待到日落时分,易柳斯的眼皮动了动,家庭医生欢喜地喊道:“大少爷,二少爷有醒过来的迹象!”
“让开。”易勋一把推开医生,坐在易柳斯的床边,抚摸着他的脸颊轻声唤道:“阿斯,阿斯?”
易柳斯仿佛做了一场好长的梦,就像此生所有的画面都在梦中出现了,悲伤的、快乐的、痛苦的、幸福的、可怕的……一点一滴折磨着他,而今,梦出现了缺口,有丝丝光线渗了进去,他即将要苏醒了吗?
经过奋力的挣扎,易柳斯终于看见了光,眼前模糊的影子是谁?他抬起手喃喃道:“楚扬?”
易勋的手抖了抖,最终还是握住了易柳斯的手道:“我是哥哥,你感觉怎么样?”
易柳斯仿佛很疲倦,又闭上了眼睛,在易勋正想责骂家庭医生之际又微微睁开,环顾了下四周,怔怔问道:“在那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发生的一切……是梦吗?”
“是梦是梦,告诉我,你身体怎么样?”易勋抱起他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怀里,拍着他的后背轻哄道。
易柳斯摇摇头,清醒无比道:“不是梦!他们想……”易柳斯狠狠咬着自己的唇瓣,几滴玫瑰色的血液淌下来。
“那群混蛋交给哥哥,你没事,他们还没来得及对你做什么!别怕,别这样。”易勋握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松开被咬住的唇瓣。
易柳斯抬头问易勋,“我……还干净吗?”那漆黑的凤眸里闪着希望的亮光,带着一抹哀伤与无助。
易勋将易柳斯紧紧抱在怀里,不停道:“当然,当然,我的阿斯纯洁无比,都过去了。”
“天要黑了,我睡了多久?”易柳斯在易勋的怀里问道,乖巧的样子让人几近心碎。
易勋的心都在滴血,那群杀千刀的混蛋,居然敢如此对待他易勋最在意的人,别妄想再好好活在这个世上!
“两天了,阿斯,整整两天,你要吓死我了!”易勋摸着易柳斯的额发,又摸摸他被针头戳得青紫的手背,心疼地印下一个吻。
“饿吗?你两天没吃东西了,靠这狗屁药物维持着,你一定饿了。”易勋看着挂在头顶的那瓶葡萄糖注射液,眼中冒出火花,只是面对着易柳斯的时候又披上了一层淡淡的温柔。
易柳斯拽住易勋的衣袖,轻声道:“手机,把手机还我。”
代替易勋回答的是一串冰凉的手铐,清脆的“咔嚓”一声,易柳斯纤细的右手腕便被牢牢锁住了,另一个扣在床边的圆形装饰环上。
易柳斯怔怔地看着易勋,忽的笑出来,清冷的语调让人心寒无比:“哥哥只是把我从一个牢房里救出来,然后关进另一个……”
他微微闭上双眼,由失望至绝望,原来只需要几天而已。
易勋叹气,“我们一起吃饭,我去拿饭菜给你……”
“不用了,我没胃口。”易柳斯打断道。
没有反抗,没有大吵大闹,平静得令人心惊,易柳斯淡淡地撇过头,侧躺在床上,垂在床边的右手被手铐束缚着,苍白的手臂能清晰地看到青色的血管,纤细脆弱地仿佛稍微用力就能断掉。
易勋狠下心肠转身抬步,却只听易柳斯低声唤着一个名字。
稍稍沙哑的声音很低微,易勋憎恨自己的耳朵为何听得一清二楚!
“楚扬,楚扬,楚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