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开始下了起来。慢慢地,风很大,暴雨倾盆。
虽然全身衣袍湿透,白槟瑜仍傲然而立,冷漠地望着这一场虐杀。
是的,不必他再出手了,安瑞禾的那几个武艺高强的护卫已被他悉数斩杀,其余的辛文和乐心的武力已足以解决这些陆续扑上来的侍卫。
往昔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倒在他们的脚下,鲜血如注。在暴雨的冲刷下,遍地血泊。
侍卫们害怕了,他们眼带恐惧,汗流如雨,提着剑,迟疑着不敢上前。对他们来说,恐惧的不是死,而是等死的感觉。
那提剑站立的三人,仿佛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浑身上下都溢出一种摄人的杀气。
“走吧。”白槟瑜盯着这些人,忽然冷哼道。
三人凌空跃起,又鬼魅般消失在了雨帘中。
没有人敢提“追”字,他们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
这一场战役,将永远地把他们钉在耻辱柱上,他们虽活着,却已经死了!
默默地冲进殿中,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安瑞禾,人群中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大喊道:“陛下,陛下,快叫太医。”
可他们都很清楚,陛下亡了,一击毙命。
一旁躺着的还有阿大的尸体,方才张秋芜冲出去时,他察觉到不对劲,连忙冲进来,却陡然被一股强劲的掌风掀翻,眼睛都还来不及眨,喉咙已同时被掌风隔断。
风雨飘摇,殿内死寂如坟墓。
侍卫们无声地清理着满地的狼藉。
张秋芜与太医的赶来终于打破了这无声的静默。
“陛下,陛下,太医,太医你快救救陛下啊。”张秋芜伏在尸体旁边,痛哭起来。
她的哭声十分哀恸凄切,牵引着周遭人的心,有人不禁对她生出几分同情。
面对此事,无人不会心生愤怒可又无能为力。
太医伏在地上,哽咽着道:“娘娘节哀。”
太医说出这话时,殿内已跪倒了一片,乌泱泱的,默契地不言这惨痛的一幕。
节哀?张秋芜的心里忽觉一阵刺痛,死了不爱的丈夫,她该哭还是笑?
她还是哭了。
她脸上挂满泪珠,神情像一具木偶,哽咽着吩咐:“将文太傅、林尚书、司空将军、杜大人和余大人请来议事。”
太傅文仲、户部尚书林华、大将军司空、杜如许以及余莱,这几个都是安瑞禾倚重之人,有他们同时在场做出某些决定,她又能担多少责呢?
***
文仲、林华、司空、杜如许、余莱几人到的时候,暴雨已经停了,空气中还弥漫着很浓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