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潮星念头刚过,就听见媳妇带笑的声音:
“若非你情我愿心意相通,就算发动了婚契也听不到心声的。”
“!!!”
这是在说他俩真的彼此爱慕吗?!
许潮星猛地收回手,那红线随着他收回手的动作牵长连在两人之间,他看着那变长的发光红线莫名羞耻的不行。
涨红了脸,跟被踩了猫尾巴似的,狠狠瞪人,“不……不准偷听我说话!”
“好。不听了。夫君,你看,这是姻缘线,有它在,就算我们某一天不小心分开了,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通过它——找到你。”
哪怕分开了手,但红线还在,周晏之低低的温柔呢喃也依旧响在许潮星脑海中。
最后三个字多了一股说不出的缱绻与执着,又有一股不易察觉的暗示意味。
嗓音低柔的无端端令人发寒。
许潮星猛然意识到什么。
他蜷缩了一下手指,指间的红线已经消失,婚契之力又被隐去了。
周晏之用指尖碰了碰自家星星的软乎乎的脸蛋,像是提醒他回神。
然后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去做饭炒菜,“夫君,你看看还想吃些什么,我给你做。”
许潮星摸了一下被戳的发痒发烫的脸,他盯着媳妇比他高大半个头,肩膀比他宽,还挺直的白杨似的背影,磨了磨牙,冷幽幽说:“竹、笋、炒、肉!”
这个闷骚的混账东西,他大爷的,刚才在红线消失的瞬间他仿佛听见了一句语调清冷却黏糊苦恼叹息——
[媳妇儿好软好可爱好漂亮好想亲……可是要等长大……]
许潮星:“……”
狗登西!对他图谋不轨就算了,居然还不服自己当媳妇,想翻身当他老公,门都没有!
许潮星愤怒又郁闷,由此可见,这狗逼表面高贵冷艳谦谦君子,内里指不定污黑成什么样了。
要是只是他能听见对方的心声就好了——
周晏之身影一顿,面色如常说:“新鲜竹笋需要去后山挖,不如明日给你做?”
许潮星见他这副哪怕洗手作羹汤,在一屋子烟尘之中都仿佛仙人不惹尘的模样,气不过一把扑在他背上,嗷呜一口咬在肩膀上。
周晏之被后面偷袭依旧站的稳稳的,身体动都没动,他双手还接住了许潮星的腿弯,像是早有预料似的。
只是被咬了一口,痛得轻轻嘶气,微微侧头轻声不解问:“怎么了?”
许潮星嘴里叼着衣物和皮肉不放,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威胁说:“不……不等明日,以下乱上想都不要想!你是我媳妇,我脑婆!我才是你夫君老公!你不听话,我要罚你吃竹笋炒肉!”
周晏之:“……”
周晏之两只手揽住背上的生气星星的腿弯,神色柔和,特别乖顺道:“好的夫君,我知错了,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听你的。”
饭后,许潮星在院子里大爷似的转悠消食,周晏之从外面回来,一手拿着一根手指粗的竹鞭,另一手还提着一大篮子新鲜竹笋。
他在许潮星的注视之下从容将竹笋放进厨房,拿着竹鞭像个犯了错的小媳妇走过来。
态度温顺,低眉顺眼,将竹鞭递上,说:“夫君,竹笋找回来了。”
许潮星一副矜贵高傲的模样,睨着乖巧听话的媳妇,冷哼一声,这才像话。
他誓要坐牢一家之主的地位!
他接过竹鞭,绷着脸努力做出一副威严的样子,“手伸出来。”
周晏之陡然意识到什么,伸出掌心。
许潮星冷硬着声问:“知道错哪儿了吗?”
周晏之乖乖道歉,十分诚恳认错,说:“我作为夫君的小媳妇,不该胡思乱想,更不该肖想夫君的地位。”
许潮星冷哼一声,像个严厉的教导主任,竹鞭毫不留情扬起落下,趾高气扬地说:“不长记性的东西,犯错就要挨打!”
竹鞭毫不留情似的,甩抽在对方绷直的手心上。
在空中“唰唰”的破风声十分明显。
还没两下呢,对方的掌心就充血般的红肿起来。
许潮星见状力道小了下去,有点儿心虚,又意思意思轻轻打了两下就收回了竹鞭。
他硬邦邦说:“念你认错及时态度良好,这次就给你点小教训,不许有下次!要不然,我就打死你!”
说的凶狠,听着却是底气不足。
许潮星忍不住心想,都是媳妇儿长得好看,那蹙着眉头,可怜巴巴的样子,怪让人不忍的。
他干脆嫌弃的扔掉竹鞭,又拉住媳妇儿肿胀的手指,别扭着干巴巴问道:“疼、疼不疼啊?”
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心疼和后悔。
早知道就轻点了。
周晏之眼睫颤了颤,轻声说:“疼的。”
这种皮外伤,看着严重,但身体有灵气护体,打在身上也跟挠痒痒似的。
但是他低低的声音听在许潮星耳朵里,带着点儿哑,恹恹的,一看就被抽的疼了。
许潮星顿时更后悔了,那么粗的竹鞭,还不小心抽到手指上,肯定老疼了。
他捧着媳妇的手轻柔地呼呼,吹了吹红肿的地方。
正想要找药呢,又想到不能心疼得太明显,免得让人恃宠而骄。
便立马撒开手,梗着脖子硬着语气教训说:
“哼,知道疼就好了,疼才会长记性,我们家,我第一,爹爹第二,你第三!你个食物链最底层的小媳妇就不要想翻身做主了,好好听话,才有好果子吃,知道吗?”
周晏之唇角微弯,目光柔和看着嘴硬心软的小夫君,星星果肯定好吃。
他很听话点了点头。
许潮星教训了下心思不端正的媳妇儿,看着他乖巧顺从的样子,心情惆怅,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他抿了抿唇,一头栽到媳妇怀里,闷声说:“媳妇儿,你陪我去找爹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