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他们严珍馥夫人已经病了半个月了,头发早已经掉光了,皮肤也开始极速的缩水,全身上下都剧烈的疼痛,只能昼夜不变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光是泪水都流了好几缸了。白炎风也是心疼不已,请了无数顶级的名医专家都治不好,只能靠着药物吊着多活一天是一天。
白原倒是还像平常一样该玩玩该闹闹,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放在眼里,白炎风也总是批评他,他也不听,只说一句和他没有关系就跑去打游戏了。
卧室里,严珍馥痛苦的躺在床榻上呻吟着,四周都站着家仆,但好像没有人在乎她,都只是冷漠的看着,对严珍馥的命令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不做理会,严珍馥再怎么样气急败坏地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白炎风推门走了进来,挥了挥手,几个家仆立刻走过去把严珍馥扶了起来,白炎风端着药碗坐在了床榻边,温柔地吹了吹勺子里的药低到了严珍馥的唇边,声音很轻:“珍馥,还吃药了。”
严珍馥正想喝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这药她每天都在喝,药苦的很,喝完之后十分痛苦,仿佛这并不是什么解药而是加重她病情的毒药。这样的想法让严珍馥生了一层的冷汗,她猛地推开了白炎风手里的碗。
碗掉在了地上,药也洒了一地。
白炎风却也不动声色地挥了挥手,立刻就有家仆端来了一碗新的。白炎风冷漠的掐住了严珍馥的脖子,丝毫不在乎她的感受,硬生生将滚烫的药水灌了进去。
严珍馥面目狰狞,口中也说不出来一句话,双手双脚也被家仆按住,根本动不了,滚烫的药水让她痛苦地摇着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已经流不出来一滴泪了。
药喝了之后,白炎风随手把碗扔在地上,碎成了几片。家仆拽着正在剧烈咳嗽的严珍馥就跟着白炎风去了前厅,白原也被塞着嘴拖了过去。白炎风坐在主位上,目光冰冷的看着跪在面前的严珍馥和白原,屋子里的灯光很暗,此刻的白炎风就像阎罗一样令人畏惧。
严珍馥此刻的心坏到了极点,她大概已经预感到了之后的命运,这么多年来的夫妻伉俪不过就是白炎风报复她的手段,也难怪自从她和白炎风结婚之后,她的身体就开始出现问题,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很少有睡好觉的时候,白炎风这个人,真的很可怕。
白炎风旋转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是他和兰洁的结婚戒指。他冷笑了笑道:“杀了人可要付出代价的。”语气不容置疑,严珍馥也无话可说,他转头看到旁边无声哭泣的白原,还心有侥幸的认为只要白原求情,她或许还有机会继续做她的白太太,但白原只是哭着,什么也不肯说。
一把发着光的匕首被扔到了严珍馥的面前,她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惊恐的睁大了眼睛,被烫伤的嗓子根本说不了话,只能痛苦的摇着头,发出嗡嗡的声音,磕着头求情。
白炎风对她那张爬满皱纹的怪脸一点也不感兴趣,道:“给你个机会,自行了断,不然还有更好的等着你。”严珍馥颤着手捡起了那把匕首,但终究还是贪生怕死下不了手,就猛地把它扔到了一边,然后拖着半废的身子凑在了白炎风的脚下,想去抱他的腿。
白炎风厌恶地一脚踹开了她,道:“把他们送到旧宅的地下室。”严珍馥睁大了眼睛,那个地下室自从老爷子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打扫过了,到处是死老鼠和蛇虫,人在那里,一天也待不下去。
严珍馥终于喊出了声,但再也没有任何挽回的机会了,白炎风就只是坐在主位上,冰冷地看着她被拖了下去,良久才缓缓地叹了口气,好像十分疲惫,再没有任何的动作。
窗外的天已经黑了,管家走到了白炎风的身边,轻声问他:“先生,要准备晚饭吗?”白炎风摇了摇头,起身回了后院,硬撑了这么多年,他疲惫的很,只想安静地休息一夜,明天便是兰洁的祭日,他预备着去看看她,也不知道这些年,兰洁有没有怨过他,不过要怎么样都可以,白宁现在也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归宿,再过几年,他就可以下去陪兰洁了。
夜渐渐深了,因为周逸第二天要准备启程去苏淮市,需要坐三、四个小时的车程,再加上这几天某位alpha饿狼一般的索取,周逸早早就睡下了。明天几个人也吃完饭之后便离开了,黎尘搂着床上睡熟的小可爱,勾了勾唇角,刚准备关灯就听到了手机消息的声音,是周逸的手机,一个备注叫宋彦的人发来了消息:“小不点睡了吗?你明天要去苏淮市写生对吗?”黎尘皱了皱眉,开了静音就扔到一边就搂着周逸准备睡觉了。
宋彦捧着手机迟迟没有等来回复,大概也就知道原因了,这个时间周逸肯定已经睡了,不然的话就是在陪黎尘做些什么。都以为周逸只是有幸当了两天的尘总情人,之后便会形同陌路甚至被解决掉,可是人家早已经结婚了,那两天不过是大总裁哄媳妇的一个手段罢了,既光明正大,又不会引来许多非议,两全其美。
宋彦叹了口气,扔下手机走出了房间,去了他该去的地方,酒吧里还有好多人在等着他,但更多是在等着他的钱。
清晨,帝都下了一阵小雨,雨过天晴后也没有很晒,空气十分清新,让人忍不住想出去走走,看看这座繁华城市安静下来的模样。
白炎风很早便起床了,穿着正式,洗漱用餐,一丝不苟,管家向他报告严珍馥昨晚哭了一夜,还有想要自杀的想法,被看守的家仆拦住了几次,白炎风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不要的。白原也苦苦祈求父亲放了他们,再给他妈妈一次机会,白炎风一概不理,他现在还不想让他们那么容易死,兰洁年纪轻轻就成了她的垫脚石,凭什么那么容易就让她解脱。
白炎风洗了洗手,拿着准备好的百合花,打着一把伞就独自出门了,百合是兰洁最喜欢的花了,像她本人一样干净、纯洁。管家看着白炎风的背影,轻叹了口气,这些年的事情他都是知道的,白炎风有多厌恶严珍馥他都看在眼里,并且他也知道白原根本不是白炎风的亲生儿子,而是严珍馥搞的外遇。
白家的墓园在一片寂静的公园之中,公园是对外公开的,其中唯独墓园是私人的,因此公园很少有人来,之后便慢慢成了白家的私家公园。白炎风打着伞,护着精心打理过的百合走到了兰洁的墓前,照片上的女人端庄漂亮、温柔动人。白炎风把百合放在碑前,才发现旁边已经有一束快要枯萎的了,看来白宁那孩子来过一次。
白炎风单膝跪在碑前,用帕子轻轻擦拭着照片,语气前所未有地温柔:“兰洁,我来看你了。”没有人回应,白炎风只是笑了笑,饱经风霜的脸颊有些憔悴,中年的他或许早已经配不上正当好年纪的兰洁了。
“严珍馥我已经解决掉了,你会不会怨我这么多年才为你报仇,对不起,毕竟有很多人在看着,严珍馥的父亲在白氏有很大的权力,那时候若是撤资,白氏全族都会发生危机,我没有权力、没有资本,但是仇我也要报,兰洁,现在白宁长大了,白氏以后交给他我很放心,明天也是个好孩子,再过几年,我就去找你……”
白炎风几乎快要跪坐在地上了,曾经在商业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竟然落了泪。天空中的雨也大了些,白炎风此刻也不在乎了,即便是一个铮铮铁骨的汉子,也总有自己的软肋,装了这么多年的无敌终于可以卸下了。
忽然一把伞举到了白炎风的头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妈她会希望你好好活着。”白炎风诧异地回了头,白宁难得穿的很正式,头发也早已经染回了黑色,摘掉了所有的首饰,只剩一块简约大方的手表,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清爽,明天站在他的身边,同样的一身纯色西服,十分养眼。
白炎风站起身,把白宁搂进了怀里,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好好抱过自己儿子,他对白宁有很大的愧疚,白宁也终于没有反对,伸手回抱住了自己父亲,明天替他们打着伞,由衷地替白宁感到高兴,相信在天上的兰洁看到也会很高兴的吧。
父子两个一同祭奠了兰洁,然后回了家,真相大白之后父子两个人的关系没有以前那么紧张了,但也没有多少话题,谁也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
白宁看着父亲膝盖上的水渍道:“回去换一身衣服吧。”白炎风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下白宁,现在的他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他轻声问道:“你愿意去公司么?不愿意的话……”
“我愿意。”白宁干脆地应道,白炎风终于笑了起来,取出口袋里的一枚戒指和印章,交到了白宁的手上,这就说明,从此白家的家主就是白宁了,他拍了拍白宁的肩膀道:“你和明天也赶紧结婚,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白宁愣了一下,他还没有把自己变成omega的事情告诉父亲,语气也结巴了起来,“爸,我……”明天连忙替他解围,把事情的经过给白炎风讲了一遍,白炎风倒是没有多在意,他想着抱孙子,无论是白宁还是明天生都一样。
白宁和明天陪着白炎风回了白府,白宁也该回去主持公司的事务了,白炎风看着自己儿子正经的模样很开心,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晚上回家吃饭吧。”白宁点了点头,跟着明天离开了,白炎风也转身步履蹒跚地走了回去。
明天开着车,看着旁边开心的手舞足蹈的白宁,忍不住轻笑了笑,道:“这么开心吗?”白宁立刻点了点头,趁着等红绿灯的时间抱着明天就亲了一口,然后道:“我爸可是让我们早点生个孩子,明天你可要努力哦!”一番话给明天说的有些脸红了,其实他还未满20岁,要到了年底才能结婚。
白宁打量着手里的戒指和印章,做工都很精致,他也希望自己能担得起白氏的担子,明天伸手揉了揉白宁的头发道:“送你去公司吗?”白宁点了点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气愤地说道:“明天天!你为什么不开我送你的车,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明天被训得一愣一愣的,说话也结巴了起来,“白宁,我……”
白宁撇了撇嘴,负起了手,道:“你不爱我了,连我送你车你都不愿意开,你还不叫我宝贝,你一定是不爱我了……”两个人相处半个多月,明天算是把白宁的脾气摸了个遍,这样的白宁肯定是单纯地在撒娇玩闹,随便哄一哄就能哄好。
明天笑了笑,道:“好的宝贝,晚上下班我去接你就开那辆车,好不好?”白宁立刻高兴了起来,拆开了副驾驶明天给他准备的零食,还顺便递了好多给明天,明天被他喂了好多吃的,嚼都嚼不过来,白宁笑了起来,不再打扰他开车,自己笑嘻嘻地吃了起来。
车子平稳地开着,明天看了一眼身边这个比自己年龄大还像个孩子一样抱着零食的白宁,有些无奈,这哪里像一个上市集团的总裁啊。
别墅园区里,周逸抱着粽子坐在衣帽间的沙发上,黎尘照常给他寻找新的衣服,周逸眨着大眼睛盯着自家先生,忽然抱起粽子对着它说道:“黎先生是不是很帅啊?”粽子才不会回答这个问题,那个黎先生成天霸占着它的主人,它连抱抱都得不到,才不会认为他帅呢!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我也觉得黎先生很帅!”周逸和粽子一人一猫的对话被黎尘全部听了进去,他勾了勾唇,把衣服递给了周逸,周逸立刻把粽子扔到了一边,伸着细腿让尘大总裁给他穿衣服。
粽子对这样的情况早已经习惯了,喵喵叫了几声就窝在了旁边,这两个人,不就是穿个衣服吗?又搂又抱、又啃又亲的,当它这只猫不存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