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您平时经常做饭吗?”有厨师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问,周逸挽起衣袖,边忙碌边回答他的问题:“对啊,以前在自己家一直都是我做饭。”无论是做得多好吃,陈燕母女都会嫌弃他,话语难听至极。
厨师叹了口气,道:“少夫人您以后……能少做饭吗?”周逸把做好的一道菜递给了守在门口的佣人,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啊?”
“我们……还不想失业……”
周逸笑了起来,连忙点头,拿出了少夫人的气势命令几个厨师帮他的忙,这样会轻松许多,几个佣人也感觉到了少夫人和那个‘凶神恶煞’的少爷完全不一样,也都渐渐放开了,并且和少夫人和谐地聊起天来。
黎尘立在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那个忙碌的瘦小身影,忍不住走过去轻轻地把他拥进了怀里,周围的佣人见自家少爷来了,都纷纷退让了三步,打扰了他和少夫人调情可是会掉脑袋的。
“黎先生……我做饭呢……”周逸稍稍扭动了一下身体,因为黎尘抱得他很紧,他拿不到放在旁边的调料了。黎尘吻着周逸后颈的腺体,稍稍放松了一些,让小朋友能舒服些,“做了些什么?”黎尘轻声问道。
周逸笑了笑,他很喜欢现在这样的感觉,若是没有周围的佣人,若是他的先生只是一个普通人,或许他们也会艰苦些,因为他还在上学,但平时也可以利用休息的时间去接一些兼职补贴家用,也许没有现面前这些名贵蔬菜食材,只是一些家常便饭,小小的一间房屋,他也会觉得很开心,很幸福。
“就是这些家常便饭,也不知道爷爷和爸爸妈妈他们喜欢么?”周逸应道,歪头接了黎尘的一个亲吻,继续认真做饭。
“只要是你做的,他们都会喜欢,我也喜欢。”黎尘磁性诱人的声音在周逸耳边响起,让他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差点没有拿稳手中的筷子,羞着脸颊瞪了黎尘一眼,小家伙带着羞涩的眼神落在黎尘眼里总是没有什么威胁力的,甚至有些可爱。
周逸深吸了一口气,噘了噘嘴,结束了做饭任务的尾声。几位长辈坐在桌前,看着面前一桌子佳肴早已经等不及了。黎祖父连忙招呼周逸坐下,还命令去黎尘给他拿两瓶红酒。黎尘有些不舍得他家小媳妇,明明有佣人,哪里还需要他,但还是尽职尽责地去了别墅旁边的地下酒窖,那里都是黎家珍藏的名酒,很大,有两层,但这样的酒窖在别墅园区里还有很多。
几个佣人看着自家少爷出去,也连忙跟了上去,从前黎尘是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自从少夫人来了之后就变了很多。
黎尘不在,周逸有些慌张,连忙给几位长辈夹菜。黎祖父早已经等不及想尝尝自己孙媳妇做的菜了,出乎意料的好吃,看着几位长辈满意的表情,周逸也松了口气。
“逸逸做的饭真好吃。”祖父很少这样夸赞别人,连黎尘他都没有夸过几次,还笑着问旁边的上官茜儿和黎空,两位父母也是频频点头同意。周逸笑了起来,谦虚的应道:“只是一些很平常的手法了……”
“逸逸也快吃。”祖父给周逸夹了好几块肉。周逸连忙拿起筷子点了点头,他还是想等黎先生回来一起吃的。
片刻,黎尘带着两三个佣人回来了,他的手里空空如也,倒是三个佣人手中端着好几瓶名贵红酒。周逸看到自家先生,眸子立刻亮了起来,连忙让管家准备好了醒酒器和红酒杯,给在座的所有人都倒好了酒,很有自知之明地给自己少倒了许多。
祖父揉了揉周逸的头发,道:“好了,逸逸别忙了,让他们做,小尘娶你,不是让你来做家务的。”黎尘表示同意,他很希望他媳妇儿能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不那么忙碌,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周逸羞涩地点了点头,立刻给黎尘把桌子上的菜都夹了一遍,几位家长都笑了起来,风风雨雨了这么多年的顶级豪门能有这么可爱单纯的男孩子很难得。
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吃完了晚饭。
南骁送了墨森回家,墨森家住在市中心附近的一座普通的居民小区里,这里时常会听到市中心传来的喧嚣,很不宁静,南骁很不喜欢这样的地方。
“你们尘总不给你发工资吗?”南骁牵着墨森的手绕过了一片即将枯萎的花丛,向墨森家的那栋楼走去。墨森摇了摇头,道:“我一个人住,要那么大做什么?”这话说的对,他平时很少回家,经常会休息在公司里,买那么大空着也是空着。
南骁顺势揽住了墨森的肩膀,替他拉开了单元楼的门,轻声道:“我家里还缺一个omega主人,随时欢迎你搬过来。”南骁那点小心思墨森还是明白的,瞪了他一眼拿钥匙开门。
不大不小的客厅干净地像是没有人住一样,南大总裁走过去就很自然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顺便还邀请墨森过去。墨森有些无奈,拉开了身后的门,“南总送也送完了,请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这是除了黎尘,第二个敢赶南骁走的人。
“轩轩~”南骁依依不舍地搂着某位刚刚改了名字的墨北轩,手掌不规矩地在他的身上抚摸着,嘴唇也有无意识地触碰着墨北轩的脸颊,如此恶心的称呼让墨北轩差点滑一跤,还是任由南骁将他拥进了怀里,一步一步带到了沙发上。
客厅的窗户开着,夕阳早已经不见了踪迹,乌云逐渐占据了帝都的整片天空,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狂风,窗帘都被掀起了两米,又猛地一声关上了防盗门,沙发上的两个人惊得吓了一跳,被围着的墨北轩拍了拍他身上压着的南骁道:“窗还没有关。”
南骁在墨北轩身上磨蹭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站起来去关好了窗户,顺手拉上了窗帘,打开了客厅的灯,兀自在屋子里转了起来。
房子不大,一间卧室,一间书房,杂物间和阳台都是不大,厨房里各样器材也几乎都是全新的,南骁立在墨北轩的衣柜前,打开一看,偌大的衣柜里只有几件工作服,空荡荡的,很单调,他皱了皱眉,有些心疼墨北轩,从前的他是该有多孤独。
“南骁,水放好了,可以进去洗了。”墨北轩走了进来,他已经摘掉了脸上的眼镜,秀气的容貌更加清晰了一些,南骁轻轻抚摸了一下墨北轩的脸庞,道:“以后别戴眼镜了。”看着近距离温柔的棕色眸子,墨北轩有些心跳加速,缓缓点了点头。
南骁满意的点了点头,牵住了他的手,“那陪我一起去洗吧。”
“啊?南骁……你……”墨北轩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南骁拽进了浴室压在了墙壁上,冰凉的墙壁被热水蒸发的雾气盖上了一层水珠,弄湿了墨北轩的衬衫,触碰到了皮肤。
南骁抚摸着墨北轩的嘴唇,声音低沉了下来,道:“我有一个问题问你。”alpha铺天盖地的信息素缠绕在墨北轩的身上,让他没有时间思考,只能应了一声,“嗯……”
“为什么不愿意我标记你?”南骁的语气带上了一些质问,牙齿稍加用力地在墨北轩的身上留下了痕迹。墨北轩愣了一下,有些招架不住地哼出了声,断断续续地回答着他的问题:“我只是……希望你……能考虑清楚……”末了,是一声诱人的喘息。
南骁终于耐不住自己的性子,拉着墨北轩把他推倒在了浴池里。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
帝都的上空淋淋漓漓地下起了小雨,明天的车开的很慢,路上途经的都是帝都比较出名的商业街,白宁望着街上那些来来往往匆匆躲雨的行人,帝都这座城市,虽然包容性很强,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在这里找到一个安心避雨的地方,他忽然转头去看明天,道:“明天你这车开的也太慢了吧?明天我送你一辆新的。”
明天笑了笑,无奈地揉了揉白宁的头发道:“好了,你留着照顾好自己吧。”今天吃饭的时候他就发现白宁很挑食,也难怪他那么瘦,看着都十分心疼,话刚说完,白宁就挤出了两滴眼泪来,可怜兮兮地看着明天,哽咽着说道:“明天你不爱你了……你让我照顾好自己,你都不照顾我……呜呜…”
这一下搞得明天有点手足无措,两个人刚在一起,明天还是很容易被白宁那些伪装的表象迷惑,以为他是真的不开心。
“我……我爱你啊……”看着明天慌慌张张解释的脸红模样,白宁十分得意,继续可怜兮兮地说道:“那你可要照顾好我……”
“好……我照顾你……”对于自家omega的请求,年仅19岁的明天决定肩负起一个alpha丈夫的责任,车内的氛围安静了下来,离目的地也越来越近了。
白家在帝都仅次于黎家的另外一个传奇,掌握着全球多数的赌筹经济,白家的家主更是传说中的赌王,这条产业链在他的手中发展到了顶峰。
白宁坐在车里,平静地看着那座越来越近的宅院,白家的宅院是那种复古的回合庭院,从白家祖上传下来的,代表着白家在帝都的地位,虽说是回合复古庭院,但各类设施也都是顶尖的高科技,当然,这些高科技的提供商都是宸天集团旗下的。
庭院的大木门采用人工造的高科技木材,可以自动识别来者的容貌,这座庭院,只有这一扇大门和旁边供家仆出入的副门之后,没有任何的地方可以出入。
白宁让明天把车停在了不远处的露天停车场,两个人打着伞走进了白家庭院,宅院四周是优美的湖泊和种植园,十分安静,全部隶属白家名下,没有人敢靠近。
红木门自动识别了白宁的容貌,高清的机械语言响起:“通过。”白宁牵着明天的手缓缓走了进去,和电视剧里的那些庭院一模一样,巨大的影壁,雕刻着各种各样的飞禽走兽,个个栩栩如生,明天定睛一看,咽了咽喉咙,握紧了白宁的手。
前院很大,种着几棵不知名的树木,高耸入云。会客的厨房就在这里,来来往往地还能看到许多的家仆,很有人性地给女仆配了伞,见到白宁都纷纷颔首行礼,“大少爷。”白宁只是点了点头不说话。
穿过会客的前厅是前院,这里一般都是白家家主和来往客人娱乐的地方,院中央是几只水缸,里面铺满了盛开的莲花,周围房屋的门都闭着,也不知道这样宁静的庭院藏着怎么样的秘密。
白家家主也就是白宁的父亲正在正院的堂屋里等着他们,方才听到木门传来的提示,他就特地换了一身正装出来等待着,偌大的堂屋里也就只有他一个人,连一个家仆都没有留下。
“大少爷,老爷在里面等你。”守在堂屋门口的家仆给白宁和明天掀开了帘子,明天已经紧张得手心里生了一层汗水。
白宁的父亲白炎风坐在主位上,看着自己儿子牵着一个男生走了进来,有些诧异,他儿子在外面的那些风风雨雨的传闻他还是知道的,但这样牵着一个人还是少见。白宁丝毫不理会白炎风的目光,牵着明天就四仰八叉地坐了下来,没好气的问道:“有什么屁事赶紧说,别打扰我约会。”
白炎风对于自己儿子这个样子早已经习惯了,咳了一声,严肃地说道:“公司给你安排了职位,明天去上班。”语气不容质疑。白宁最讨厌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只以自己为中心,从来不听取他人的意见,“你怎么不让你那个宝贝儿子去?”他说的是自己的弟弟白原。
“原儿还那么小,怎么去?”一提到白原,白炎风立刻就被激怒了,白家人都知道,家主专宠自己的小儿子白原,什么好东西都给他,对于白宁更是无比嫌弃。
白宁嗤笑了一声,头一歪,靠在了明天的身上,道:“8岁了,难道还在家里抱着瓶子喝奶吗?”白炎风气不打一处来,震怒的砸碎了桌上的茶杯,但白宁已经习惯了,依旧处变不惊。
“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白宁站起身就要离开,白炎风出声叫住了他,目光落在了明天的身上,道:“他是谁?”“我老公。”直白的言语让明天紧张了起来,连忙问好:“伯父好!我叫……明天。”
白炎风难得在白宁面前露出了赞许的表情,训斥白宁,“你看看人家,多乖巧一个孩子,你看你,这是什么样子!我跟你说,不去公司,我就断了你的钱!”
对于这句话的前半段白宁还是赞同的,至于后半句,他并不是很想理会,牵着明天径直就走了出去。身后传来白炎风与平时不同的低沉声音:“有时间多回来看看,你妈妈都想你了。”
“你不配提我妈!”白宁留下一句冰冷的话就气冲冲地离开了。明天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只能安抚地揽住了白宁的肩膀。白宁沉默着不说话,他每次来,与父亲都是不欢而散,这些东西的原因还要从几年前说起。
车里,明天揽着白宁坐在了后座,白宁平时没心没肺的,这个时候却也沉默了下来,明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他,只能心疼的搂着,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闭着口。
良久,白宁轻叹了口气,缓缓地给明天讲了事情的经过。几年前,白宁16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在帝都郊区附近忽然遭遇了车祸,当时他们正在不远处的树林中野餐,来往的并没有多少人,白宁的母亲过马路去给白宁抓一只小猫,停在不远处的一辆私家车忽然失控猛地撞向了白宁的母亲,当场身亡。
白宁就立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母亲倒在血泊之中,救护车来的时候已经断气了。凶手也早开车逃跑了。白宁瞥到了一眼,那人蒙着面,只有一双眼睛,他记得清清楚楚眼角有一道伤疤,积年已久。
母亲的去世给了白宁很大的打击,他一直恳求父亲一定要找到凶手,但白炎风却一直回避着这个问题,只下令正常举行葬礼。白宁很难接受,直到葬礼举行那天,白宁母亲的闺蜜严珍馥来的时候,他才看出了端倪。
严珍馥一直打着白宁母亲闺蜜的旗号勾搭白炎风,在白宁母亲去世前,白炎风一直是不为所动的,但去世之后仿佛就像暴露本性一样,不久便和她在一起了,并且如胶似漆,很快就有了孩子。
白宁母亲葬礼那天,白宁难得哭得十分伤心,但转头就看到了严珍馥藏在面纱下的笑脸,还装作十分伤心的样子靠在白炎风的身上,表示自己是兰洁最好的朋友,她就这样走了真的让人很难受。
在一瞬间,白宁就猜到了那场车祸一定是有内幕的,之后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他偷偷跟踪了严珍馥,看到了她和一个神秘男子的碰面,那个男人的眼角就有条伤疤,他看得一清二楚。当白宁想把这件事情告诉白炎风的时候,就听到了他们正在商谈结婚的事情,他冲进去控诉严珍馥的罪行,严珍馥明显慌张了一下,但白炎风却丝毫不相信他说的话,严肃的训斥了他,并且说他母亲的车祸只是一场意外,可是车祸那天他明明也在啊!在商业场上那么多年的摸爬滚打,以他的观察力和心思,不可能看不出来是一场阴谋。
白炎风的无情让白宁彻底死了心,成日无所事事,时不时总去自己母亲的墓地看她。至于严珍馥,她很快便和白炎风完了婚,名正言顺地成为了白家太太,轻轻松松地跻身上流社会。白宁气不过,企图在她的杯里投放安眠药,但不小心被白炎风发现了,狠狠的痛骂了一顿,险些动了家法。严珍馥也一直在旁边哭哭啼啼的,最终白炎风决定把白宁送出国,只给他每个月的生活费,不再理会,虽然白宁也回过几次国,但他和白炎风见面与上次已经过了六年了。
豪门的风云和血腥让明天目瞪口呆,他心疼地搂住了在他怀里无声哭泣的白宁,亲眼看着自己母亲死在自己面前是谁也无法接受的,况且还死的不明不白,除了白宁 没有人想过为她寻找真相,人性的黑暗真的无法想象。
“明天……”白宁咬着自己的嘴唇不想让自己哭出声来,明天的眼眶也忍不住变红了,心疼地抚摸着白宁的嘴唇说道:“哭出来吧,没事。”白宁摇了摇头,他不想让自己母亲听到,她会伤心的,明天没有办法劝解他,此刻的白宁就是一个脆弱的孩子。
良久,白宁终于收住了自己的泪水,伏在了明天怀里,声音低沉地说道:“这么多年,早就过去了,我妈她或许早就忘了。”明天揉了揉白宁的头发,问他:“你这些天都住在什么地方?”白宁哽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道:“一天换一家酒店住呗……”
明天点了点头,笑了笑,回到驾驶位上准备开车,道:“开心一点,你妈妈她一直在看着你呢,她也希望你以后好好的。”白宁用纸巾蹭了蹭泪痕,忽然笑道:“如果她还在的话,一定会夸你是个好女婿的。”明天稍稍红了脸,但看到白宁心情好了不少,连忙应和:“那就告诉妈妈,我会是个好女婿的。”
两个人轻轻笑了笑 白宁满足地望着明天,忽然说道:“过几天我就带你去见她。”
“好。”明天掷地有声的应道,又接着调侃了一句:“白少还真的是奢侈,一天换一家酒店住……”
“明天!你……哪壶不开提哪壶……”白宁刚才还想着明天竟然没有注意到这句话,但还是他想多了。
看着白宁略带着些羞涩的面庞,明天笑了起来,开车准备带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