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一指分黑山(2 / 2)

灵明使 南阳老翁 2325 字 3个月前

老汉将赵天傲放在床上,他扭了扭腰感慨道:“真是一把老骨头了,背个人还这么费时费力。”

他翻来找去没找到装水的竹筒,干脆抄起石桌上的酒坛子来到屋外向大水缸里舀去半缸子水。

冯老汉先大饮漱口,吐完酒水后浑身舒坦不少。

他拎起酒坛子回到屋内。

酒坛子随意的放在地上,只听冯老汉对着陶楚儿讲道:“来,小妮子,帮老汉我把他衣服脱了。”

陶楚儿粉嫩的脸蛋霎红。

说起来她也不过芳龄十七,虽说女子及笄即为成年,早于男子弱冠,可归根结底心智尚未成熟,无法像其他长辈般阅历丰富。

再者,陶楚儿这块明珠从小被巫王视作宝贝,除去家中长子陶尹,其余男人多看一眼都是要挖去眼睛的那种,何谈亲密接触?

也难怪陶楚儿对赵天傲能如此喜欢,光是长得一副好皮囊不讲,那类新鲜的冲劲早甩开理智好几条大街,反观南诏饶蛊殿的阿哥,但凡有些姿色且能说会道的无一例外进不来,进来的要么是块只知道做事的木头,要么干脆不说话。

陶楚儿活了十七年,整整十七年里所见怕是只有赵天傲与自己阿那有些许可比拟之处。

冯老汉见陶楚儿未动索性亲自上阵三两下解开他的衣物。

不一会儿赵天傲便光溜着膀子静静躺在榻上。

陶楚儿双手捂脸却透过指间的空隙悄咪咪地偷看起少年健硕的身躯。

少年还没完全长开,身材也还没有练到最佳状态,但她依然能清楚的看到赵天傲的胸膛宽阔有力,两条手臂带着好看的弧度,线条硬朗,清晰可见的腹肌散发出独特的强壮气质。

上半身不少有紫红的淤伤,更有那么几块破了皮渗出鲜血。

冯老汉没有解释什么,只是默默地将赵天傲翻了个身。

可哪曾想到,少年背后的伤更多!

密密麻麻地一片完全看不到好的皮肉!

陶楚儿放下手。

她满脸担忧地看向赵天傲,之后小步来到榻边蹲下,她近距离望着少年疲惫不堪的脸庞感到一阵心酸。

只见陶楚儿托出左掌,灵力催动体内的蛊虫从紫光中钻出。

是一只长着绿色花斑点的线虫。

虫儿摇摆着顺着陶楚儿的指尖爬上赵天傲满身疮痍的身躯。

冯老汉见后非但没有阻止,反倒顺应其一点点钻破少年的肌肤直至完全进入体内。

陶楚儿十指交错相叉,呈一个复杂的手诀,她闭上眼碎碎念着些艰涩难懂的咒语。

话毕,圣女浑身微微发热,她睁开眼骤然看见方才还浑身是伤的赵天傲此刻已经退去大部分伤势,姑娘笑了。

老汉欣然,他重新提起地上的酒坛子走出屋外,“小妮子,看好这小匹夫来,老汉我再出去贪几杯,他时醒了叫过来便是。”

陶楚儿乖乖点头,她趴在床榻边上盯向赵天傲熟睡的脸庞不动,时不时用小指头轻点赵天傲的肌肤,“小哥哥,你好壮啊。”

冯老汉倒拎酒坛子倒完掺酒的水,又默默把袖口中的银针袋压回砍好的木柴之下,完事后用脚踢踢恢复原位。

他扭着老腰从心里感慨: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在赵天傲的身上冯老汉瞧见当年同样的傲劲和不舒服的势头,只是现在的少年可比自己当年厉害多了。

灵、体、器、魂乃至丹药,幻术,能叫得上来的武学大类赵天傲无一不在刚才从测试中尽数展出。

冯老汉对徒弟能有此境界是又喜又忧。

喜就喜在他天资过人,会的多,所以教起来轻松,学得快。若是老汉想,短短一年就可以把他打造成不亚于自己的傲世宗师,届时他的名号加上背景必定响彻整片灵域,而作为他师父的冯亘笙冯老汉必然是教育界的一大传奇。

一想到零榆学府姚舍东等人嘴气歪的样子冯老汉直想大笑。

可笑着笑着冯老汉又笑不出来了。

一喜一忧。

忧就忧在赵天傲虽然什么都会一点但会的不彻底,又盲目自大,搭配上他头铁的个性日后遇到真正的高手必定吃亏。

若是愿意学还好,不愿意学怎么教都没用。

他那点三脚猫的体术功夫便是最好的证明。

“不行”,冯老汉啧啧嘴,“得想个法子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愿意跟我学下所有能教的。”

冯老汉嚼着盐花生冥思苦想,最后终于悟出答案。

趁着这份快意,老汉不顾肮脏径自用手抓起一大块切牛肉塞入嘴,带上点点绿星的肉脯鲜美无比,让人拍手叫绝。

可这时,冯老汉留意到居住的茅草屋又恍然发现什么。

他一个不受世人所理会隐居在此地的糟老头对矮小狭窄的住所没有要求倒也罢了,但怎么说也不能让两个小的跟着自己受苦,更何况矮小的茅屋容不下三人居住。

于是他喝尽碗中酒,盘算起主意在嘴边哼着小曲又走下山。

等到这位两鬓灰白的老人再次上山时只见他肩膀扛着数根短木桩,冯老汉轻呵一气将木桩抛到天上又接二连三推出落到坚硬的地面。

巨大的响声吸引屋内的陶楚儿出门察看。

只见冉闵悄无声息出现在地面。

他亮起锋利的钩戟抓起一根将其一点点削去,直至达到合适的长度。

见大家伙正忙碌,陶楚儿闪着大眼睛好奇地小跑到冯老汉身边询问道:“老爷爷你削这些木头做甚么?”

冯老汉又准备下山,“还能干啥?造屋子呗,这么屁点大的地怎么睡得下三个人。”

陶楚儿若有所思,“不过老爷爷,这荒山野岭的,你的这些木头是哪里来?”

冯老汉神秘一笑,“要想弄到材料还不简单?前山后山哪个地方没有?好啦,这事你不必担心,老汉我有的是办法。你只需要照看好屋内的那个小匹夫,够快的话不出戌时就能完工。”

说罢,冯老汉随手别好酒葫芦在腰间放荡地大步朝山下走去。

每回来一趟,冯老汉的肩上总会多出几根来历不明的木桩。到后面木桩足够多时就变成了木板,偶尔会带些干草。

老汉运物,宿灵造房。

持续了两个时辰有余,一间稍大于茅草屋的木屋便粗糙盖好。

与之不同的是木屋内铺上两处干草铺成的床榻,里头空处还用木棒悬挂起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铁锅,山下的小镇离此处颇为遥远,冯老汉也没花心思特意去买两床被子,干脆让两人咬咬牙先睡个一晚,再者,冯老汉是真的没钱了。

望着那间极为丑陋却又不得不承认十分令人有安全感的木屋冯老汉由衷一笑。

山间的夜晚寒冷,起码在木屋内可以少受风寒的侵蚀。

冷风吹进山脚的樵夫家中。

喝了两坛子酒的樵夫怎么也想不通哪来的妖风竟能一口气吹走自己一旬的成果。

与之同感的还有后山的老翁。

一阵又是一阵,欺他老无力,公然吹走屋顶的干草。

两人的桌上不约而同地多出枚“财兴币”混着两三枚“如意币”,老翁收好钱币透过屋顶的窟窿望向天叹道:

莫不是这天太过寒冷,连山间的野猴子都受不住风寒问自己买取干草供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