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音墨眼神变得严肃,她皱起眉头道:“你叹什么气?”
陈寻生道:“我本以为樊姑娘和老赵一样有自己独特的理解,现在发现樊姑娘还缺些领悟。”
“你什么意思?”
“长武器使用者被近身后往往没有反抗能力,这一点樊姑娘可清楚?”
“自是明白。”
陈寻生看了看樊音墨手中的双匕又比了比自己手中的断剑:“樊姑娘手中的双匕与我手中的断黑剑隶属于短兵,近距离爆发强,这一点樊姑娘可明白?”
樊音墨逐渐烦躁起来:“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陈寻生一口气说完道:“既然樊姑娘明白这两个道理为何要以短距离对抗远距离的长鞭?”
长鞭?
她看向那个手持冷刀的男人又回过头对陈寻生用询问的语气问道:“你看清楚了?这是长鞭?”
陈寻生刚毅果决道:“是长鞭。”
樊音墨眨了一下眼,她又问向陈寻生:“老陈我问你,这个男人是谁?”
陈寻生告诉她是落水寨的贼寇老二。
樊音墨听完了答案大为吃惊,于此同时那个坐在地上的男人正徐徐起身。
他浑身上下不断发出因骨头摩擦而产生的声响,男人喘着粗重的呼吸,鼻息化成白色的雾气漂浮在空气里。
男人抬起头,直起背,他晃了晃脖子发出一阵振聋发聩的怒吼。
两人再次握好彼此的武器。
樊音墨双眼微眯交代道:“我先上,你觉得有危险了就来帮我。”
少女健步如飞般的冲了上去,可还没跑多远,陈寻生便后来居上运起罡气挡在了樊音墨的右侧。
这一幕被樊音墨看在眼里。
她又说道:“你去突进,这次换我帮你。”
或飞身,或弯腰,或以断剑格挡,陈寻生一马当先的挥着手里的武器就来到了男人的身边。
和上次如出一辙,当陈寻生的断剑将要击穿男人的胸膛时,樊音墨这边察觉到了危险,她大喊:“老陈小心这边!”
陈寻生赶忙弯起胳膊将断剑绕至右侧,再一看,发现樊音墨正踹向黑剑,巨大的冲击令他踉跄了几步。
樊音墨又是一掌推出将男人打飞开。
陈寻生稳住脚步,刚要说些什么就被樊音墨捷足先登,“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樊音墨撕扯下一截衣袖,她又把扯下的竹青色的布条蒙住自己的双眼后系了个结。
“樊姑娘你这是?”
陈寻生对此很是不解。
“人的感知是平衡的,当时你失去视力时你会发现听力将变得更加敏感。我知道你现在还不懂现在的状况,但你只需要做好一点就可以。那就是根据你的感官来判断情况,认为危险时保护好我就行,但切记不能让我改变动向。”
樊音墨本就听力超群,现蒙蔽了视线毫无疑问的让这一点变得尤其突出。
她竖起耳朵站在原地聆听。
周围所有的声音尽数被她捕捉到,呼吸声,心跳声,还有......脚步!
樊音墨亮起双匕朝着右后方的空位冲过去,男人见状突然狂奔上来试图阻止她。
少女往身后甩出一把匕首,匕首盘旋而至,不断骚扰着男人,打断他的行动轨迹。与此同时,陈寻生大步流星的上前来到樊音墨附近,刚想推开樊音墨却想起了她对自己的嘱咐,于是陈寻生便御起罡气硬生生的吃下一鞭。
钢鞭狠辣的抽在了他的背上,陈寻生一咬牙后转身砍断一节鞭子,随后腾出左手抓住另外一段鞭子。
樊音墨动了动耳朵,突然停下脚步,她渐渐的将头偏过去。
在那边吗?
樊音墨快如闪电般将手中另外一把双头匕扔出去。
这时,发生了诡异的一幕。
那匕首并没有沿着正常的飞行轨迹插进石壁或掉落而是突然间的就发生了位置上的偏移,就像是被打飞的一样。
陈寻生看到这一幕甚至瞪大了眼。
樊音墨脚踩红光大步过去,她单手反握着最后一把刀子如行云流水般利落的划出一刀。顿时,空中一抹鲜红。
陈寻生手中的鞭子消失了,再回头,那个男人也消失了。
黑色的独眼罩掉落在地上,独眼老四捂着向外滋血的双目跪倒在地上哀嚎。
原来,这一切都是独眼老四的作为。
他凭借自己的天赋和能力感知到了两人的位置,并再次借助自己对灵力独特的天赋伪造出了一个极小却又十分真实的幻境。
先前两人经过一番思索,内心多少藏有一点恐惧和担忧,独眼老四感知到这一点后便将两人的负面情绪进行放大,也就心中出现了“那个男人”。
樊音墨和陈寻生看到的人不同正是因为当时在连山村时所见不同,因此一个见着了贼寇老二另一个则是贼寇老三,坦白来讲就是所谓的“幻觉”。
这也就导致两人行动想法不一的结果。
但世上没有完美的计划,正如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与陈寻生偶然间交流之下,樊音墨才发现原来自己看到的和陈寻生看到的人完全不同,这便引发了她的思考。
她大胆猜测两人看到的都不是真的,幕后主使一定藏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毕竟死去的人不可能复活而且樊音墨也算与之交过手,几斤几两是清楚不过。所以樊音墨做了一个尝试,她蒙上了双眼,用耳去听,用心去感受。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她如愿以偿的找到了幕后主使。
樊音墨左手摘下布带将他扔到独眼老四的跟前说道:“独眼罩不适合你了,戴这个吧。”
陈寻生走上前,看着这个瞎了双眼的男人问道:“这便是幕后主使?”
樊音墨“嗯”作一声点点头。
陈寻生咽了咽唾沫,“我们怎么解决?”
樊音墨思索了一会,她握紧了匕首又松开,然后转身一把把拾起地上的刀子,“走吧,他瞎了眼构不成威胁,现在杀他还太早,当务之急是和其他人会合。”
两人走后,独眼老四抓起地上的布带将它死命的攥着。
独眼老四气的七窍生烟,他把竹青色布带撕的粉碎,歇斯底里的吼叫。
叫声在山洞里回荡,连绵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