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乌啼谷】
冷了几日的师兄弟关系缓和了不少。
季空蒙见到楚一鸣不再直接无视。
楚一鸣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他虽然还是别扭地板着脸,但能答应一声。
毕竟,楚一鸣的认错态度还是非常诚恳的。
掏心掏肺地将自己的想法尽数和季空蒙说了,也真诚地认识到自己不顾季空蒙意愿擅自决定他人命运是不对的。
并发毒誓,没有下次。
季空蒙在楚一鸣坚持不懈、软磨硬泡、哭哭啼啼的哀求下,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原谅了快要在他门前哭晕过去的师兄。
不成体统的明明是楚一鸣,但觉得好丢脸的人却是他。
说到底,楚一鸣说得没错。
季空蒙面冷心软,对自己人终究是狠不下心。
听说巫山老祖和叶晚最后做的事之后,他又有点心疼苏寒江。
当时的那种情形下,苏寒江确实是什么也做不了了。
但在最后时刻。
叶晚不顾危险回去,苏寒江的心中一定是害怕到了极点。
也一定想起了三年前,想起在西域秘境中,失去叶晚的那一刻。
想起了痛不欲生的三年时光。
在被劈晕的那一瞬间,他该有多么绝望啊!
季空蒙越想心里越难受。
这苦他自己能受,但知道师父也受了这样的苦,甚至更多,简直比杀了他还痛苦。
于是,又忙活着给苏寒江做茶点。
这次,没有叶晚的份。
叶晚也不生气。
以为季空蒙生楚一鸣的气还没有全消,丝毫没有意识到季空蒙是在为苏寒江抱不平。
她这几日很深刻地反省过了。
她没错!
季空蒙送茶点进苏寒江的房间一会就出来了,语气不善道:“师父让你进去。”
叶晚、楚一鸣、老祖:“谁啊?”
季空蒙冲三人一人翻了一个白眼,笑道:“你们主意都那么大,自己决定呗,哼。”
他走得潇洒,徒留三人在风中凌乱。
老祖道:“应该是叫我老头子,虽然我劈晕了他,但师徒之间哪有隔夜仇呢,他现在一定是想通了。”
叶晚不服气道:“我师父都多大了你还打他,他不要面子的啊,肯定再也不想见你了!”
老祖争辩道:“那怎么能是打呢?那是权宜之计,是为了保命!你个小孩懂什么?”
二人争辩不休,门吱呀一声打开。
苏寒漪出来,拎着老祖的后襟就走。
老祖骂骂咧咧,挣扎半天没挣开,楚一鸣欲言又止,然后跟着离开了。
叶晚进来,苏寒江如往常一般看书。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叶晚道:“师父,你叫我进来干嘛?”
苏寒江平静地翻着书页,眼睛未从书页离开半分:“不是你要见我吗,有什么事?”
这句话一下子就提醒了叶晚。
对哦。
但总感觉哪里不对。
叶晚挠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那师父前两日怎么不愿见我?”
苏寒江放下手中的书,面上带着温柔的笑:“从前也是如此,晚儿可从来没有问过为什么。”
从前……
是了,从前也是这个样子啊。
苏寒江时常闭关。
三年前更是经常在外游荡,不怎么在谷里。
她也不是天天都能见到人的。
就算是三年后,有时候也是闭门不见的。
这很平常。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有了这样的想法,觉得要天天见面才是正常的呢?
叶晚张嘴、闭嘴、张嘴、闭嘴,来来回回好几次,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苏寒江知道她想不明白,也不再为难她:
“那你说,这次见我有什么事?”
要这么问的话。
那确实不是什么正经事。
但即使不正经,叶晚还是要说的。
也不会有那什么害羞内秀啥的,她胆子还是挺大的。
她凑到苏寒江的跟前,真诚地、小声地说道:“我想亲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