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御瑶没有辩解也没有装傻，她唇边露出很轻的微笑：“这样我们中间就不会再有别人了，向悠，这样不好吗？”

看见风御瑶现在这个样子，君向悠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只觉眼前这个人陌生到了他一点也不认识的地步，好半晌，他才松开了抱紧着她的手，带着薄怒地开口道：“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我是回来找你的，不是来再造杀孽的。”

“可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单纯到什么都不知道，善良到甚至连一个被丢弃的脏兮兮的破木偶都会可怜带回家照顾的小女孩了！”

风御瑶几乎是带着哭腔吼出来的，这些情绪在她心底压抑了这么久一下子爆发出来，她感觉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仿佛这些年看见的杀戮，自己手上的鲜血都在眼前过了一遍，无疑是在深刻提醒着她自己变得有多不堪，可她也不想这样……

“向悠……”风御瑶泣不成声，过了好一会才勉强平静了些，“你知道这些年我有多委屈吗？过得怎么样吗？”

这些年来，她在谁的面前都能坚强起来，可唯独在君向悠面前她做不到，谁都可以质疑她，谁都可以辱骂她，但君向悠不可以！

风御瑶在樱花树底下缩成了一团，低低地把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里，小声地抽泣着，恍若当年那个眼睁睁看着家人被屠，弱小无助的小女孩，看得君向悠心里狠狠地梗了一下，他怎么会忍心去质问一个被世事摧残的小女孩呢？

“你脚下是尸堆，如今我脚下也是了。”风御瑶哽咽了下，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君向悠，好一会没说话，过了许久，才终于鼓起勇气似的开口问道，“向悠，如今你要去掉一身杀孽，那你会……你会嫌弃我吗？会不要我吗？”

君向悠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记，梗得他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一小会的沉默让风御瑶猜测出了一个大致的答案，她低垂着头没敢去看君向悠的眼睛，嘴角无力的扯了扯，正想强颜欢笑着对自己说没关系，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对方凑得很近，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颈侧，那一瞬间她整个人都惊愕地呆住了，只听头顶上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

“向悠。”那一刻，风御瑶泪目着唤了他一声，并且顺着他怀抱把哭花了的脸埋了进去，“有你真好。”

等风御瑶终于完全平静下来，君向悠便问起了她这些年的生活，一边把她抱在怀里，一边静静地听她说，风御瑶可能是说累了，说着说着就不知不觉在他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君向悠垂眸看着她恬静的睡颜，眼底不由浮出笑意，他知道，风御瑶这是给予他信任，也是把这件事情完全交给他处理，哪怕一开始他们的意见相左。

瑶儿啊瑶儿，从前那个善良的小女孩一直都在。